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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馬上進病房,而是在醫院外頭待了一下。

其實我都知道,尹孝柔都偷偷來過醫院好幾次,只是看我在那兒,她應該基於不好意思,所以也就沒進來了。

護士曾告訴我,有一個女孩子常在病房內徘徊,想要進去卻不敢進去,問我是不是我認識的人,還說長得跟我有點像。

我都明白,但我卻自私的不想讓尹孝柔探視晃一。我自以為晃一不會想聽到尹孝柔的聲音,自認為這樣對他是最好的。可是我錯了,因為說不定沉睡中的晃一,就等待著尹孝柔的呼喚。而我,卻成了阻礙他們的絆腳石。

兩個小時過去,尹孝柔緩緩從醫院內走出來,而眼睛似乎有哭過的痕跡。想必她一定對晃一說了很多話,也跟他告白了吧。原來晃一根本沒輸,反而最後反敗為勝,相信藉由這點,他應該就快清醒了吧,因為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實現了。要是真的會傳進他耳裡,那麼他一定等不及想快點張開眼睛了。

「妳怎麼這麼慢。怎麼了,妳哭了?」孫世傑真是個不會看臉色的大白癡,不曉得我臉上寫著「什麼都不要問」嗎?這個豬頭三!

我懶得回他話,直接把便當交給他。「你快去打工吧,晚上再帶可珊來跟我換班。」

我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剛剛尹孝柔也是坐在這個位置上跟晃一聊天吧?應該也會握著他的手,對他說要他快點好起來吧?

「呵呵,我真是沒用,剛剛哭不夠,現在又再哭了……」就算想停也停不了,眼淚不斷地流,心也不斷地抽痛著。

原來當知道自己任何一點機會都沒有的時候,居然是這麼的痛,這麼的難受。

無論再怎麼心痛,我的星星依然要繼續摺下去,儘管途中被宣判出局,但我還是希望晃一可以早點醒過來。

我不停地摺,像個機器人一樣,一顆接著一顆的摺,不知不覺摺滿了三百顆。

我起身伸伸懶腰,「啊──還有七百顆。呼,加油加油!」然後,我又繼續的埋頭苦摺。

直到孫世傑跟可珊來了,我還是一直在摺。

可珊一進來就藏不住驚訝,「哇賽,妳今天一下子就摺這麼多了喔。」

那還用說,每天摺久而久之就習慣那個方式,摺起來也順手多了。

她隨手拿了幾個起來看,「有進步耶,愈來愈好看了。」

「那當然,妳教得好啊。」我笑笑,巴結的意味百分百。

「妳好噁心喔,居然反過來誇獎我,哈哈哈。」呿,誇獎她也錯啦?那下次還是損她好了。

可珊霍地捱到我旁邊,「對了,我聽世傑說今天尹孝柔有來,妳有見到她嗎?」

我搖搖頭,手還是繼續動著。

「沒碰到就好。真是的,下次要警告世傑不要讓她進來。」可珊一臉氣呼呼,彷彿尹孝柔是會傳染給晃一的病毒。

「沒關係,她要看就讓她看吧,她也有關心晃一的權力啊。」

「什麼?!葉靜凡妳吃錯藥了嗎,幹麼讓她關心晃一啊!也不想想是誰害的!」可珊也真是的,都不想一下這裡是病房耶,還在那裡大吼大叫。

挖挖耳朵,我把下午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可珊,想當然而,她果然一臉驚訝跟錯愕。

「妳在開玩笑嗎?這怎麼可能啊!」如果是玩笑的話就好了。

「我沒那麼無聊。」白了她一眼,一包紙又被我摺完了。

「怎麼會……妳不要再摺了,妳現在居然還有心情摺星星,妳的地位快要不保了耶。」可珊搖著我的肩膀,讓我一陣頭昏。

「從來都沒有鞏固過啊。不要搖了,我頭昏很想吐。」

「這是怎樣啊,我都快搞不懂了。」她一臉茫然。

「我跟晃一的交往本來就是有期限的,」想了想,總覺得這說法不太對。「呵呵,其實也不算交往吧,這只不過他不忍心拒絕我,陪我玩的一場遊戲而已。」

「靜凡,妳別露出這種寂寞的表情好不好,說不定尹孝柔真的只是因為愧疚感,所以才說喜歡晃一。」難過的應該是我才對,現在的可珊,表情卻比我還要難看。

「但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尹孝柔選擇了晃一啊,而這也是晃一一直以來希望的不是嗎?我沒事的,可珊。這種事情我早有心理準備了。」早在與緯城學長分別後,我用力的大哭了一場,那些悲痛的情緒卻無法隨著眼淚的掉落而消失。即使哭完了,那鬱悶的感覺仍然壓在心底。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祈禱晃一快點醒過來。其他的,就先暫時這樣吧。」說完,我繼續動手開了一包新的紙繼續摺。

可珊也不再煩我,選擇安靜地吃便當看電視。

「可珊,明天早上我有事,所以晚上妳就跟孫世傑照顧吧。」

她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水。「有什麼事?我記得妳明天早上沒課吧。」

「妳管我那麼多,總之就是有事要辦啦。我要先走囉,今天一整天沒闔眼過,累死了。」折騰了一天,我都忘了自己一夜沒睡了。

「那妳回家小心點,辦完事下午再來跟我換班。」

「再說吧。晃一,你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看著晃一,我用顫抖的聲音道別。「掰掰。」輕輕地,我在他的耳畔低語。

是該放他走了、是該讓晃一自由了,是該讓握緊的手放開了。一直以來是我太過自私,耽誤了晃一享受幸福的滋味。

因為這樣,讓我想起了我過看的一齣電視劇──《犀利人妻》。

劇中有一幕溫瑞凡央求著安真放過他讓他自由,喊著:「求求妳放過我。」,晃一現在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呢?

儘管他不說,又或者是現在無法說,但我想,他說不定偶爾也會偷偷地抱怨過吧。

「那我先走了。」

努力地忍住的眼淚,直到離開了病房,我才敢讓眼淚如洪水般流下來。

 

#你一定聽見了吧,所以別再睡了好嗎?快點醒來迎接你等待已久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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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花寶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