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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一美國,聖誕節

 

「MerryChristmas,sweet heart,妳怎麼又在發呆了?」賈斯伯在我臉頰上印上一吻,寵溺揉了揉我的頭髮。

這個五官深邃、擁有模特兒身材的男人,是我上帝派來給我的小天使。至於為什麼說他是天使呢,就要從我剛來到美國時說起。

去年我悄悄地離開了台灣那塊傷心地,隻身前往一個我完全不熟悉的美國,打算讓自己重生振作。我沒有選擇我熟悉的日本,反而逃到地球的另一邊,因為我想這樣一來,就不算跟晃一在同個半球裡了吧?至少,我們不會有交集。

從醫院離開以後我便回家整理行李,而早上去學校辦完休學手續後,我將存下來的積蓄全從帳戶裡領了出來,寫了道別的信給爸媽、可珊,還有……晃一。然後,斷了一切可以聯繫的機會,默默離開了我從小生長的土地。

一開始剛走出美國機場,我就有想逃回台灣的衝動,畢竟我的英文沒有辦法跟外國人應對如流,但一些簡單的對話我還可以應付。

我是個路痴,就算問了路人,我也還是不會走,更不要說看地圖了。我連台灣的都看不懂,最好能看得懂美國的。

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際,有今晚打算去公園夜宿的念頭時,一個好心的美國人走過來問我。

「小姐,請問有什麼我可以幫妳的嗎?」是的,他說的是中文。而他的國語,標準的讓我感動到說不出話。在異鄉遇見一個會說國語的人,讓我感動久久不能自己。當時,我似乎真的看見賈斯柏的背後有雙雪白的翅膀。

感動完後我仔細地看了看,發現原來他是混血兒,也難怪他的國語很標準。

後來賈斯柏不僅幫我找公寓,甚至還幫我找到一份工作。原本他建議我可以借住他家但我婉轉的拒絕了賈斯柏的好意,畢竟我一聲不響的離開台灣,為的就是要讓自己重生,變成一個全新的葉靜凡。若再依賴他人生活,那就不是我離開的本意了。

賈斯伯替我找的工作是在一家餐館當服務生,老闆娘蘇珊是個很親切的大嬸。她很有耐心的教導我所有事情,賈斯柏也會在一旁翻譯,後來我才知道,蘇珊大嬸是他的姑姑,難怪她會如親人般這麼好。

賈斯柏是個很溫柔的人,就像晃一一樣。他總是會在餐館等我下班,陪我走回住處。我曾要他不需要這麼麻煩,因為他家跟我住的公寓是反方向。但他說,晚上很危險女孩子最好不要一個人走。他甚至還會要我上樓,在窗台告訴他我平安到家,他才會離去。於是我就默默地接受了賈斯柏的體貼。

之後的某一天晚上,我住的公寓裡遭了小偷,小偷偷走的是一些貼身衣物,但也讓我飽受了驚嚇。

我一開門就是放聲尖叫,聽到尖叫的賈斯柏便衝上來,看到屋子裡的慘狀他也嚇了一跳,很快的他便冷靜下來報警處理。

警察表示這小偷是這一區的慣犯,目前警方正在這追緝這名小偷。

「我看妳還是住我家會安全一點。」賈斯柏走過來握住我顫抖的手,平靜了我的恐懼。

而當晚我便收拾行李去他家叨擾,因為我怕要是今晚還住這,下次不見的就是我的貞操。

我一進門,賈斯柏的媽媽便從我手中接過我的行李。

「早就叫賈斯柏讓妳來住這兒了,還好?」賈斯柏媽媽人很好,跟蘇珊大嬸是同一個性

「不好意思,要在這裡打擾了。」

賈斯柏一家人都很歡迎我這位客人來到,而賈斯柏的媽媽有時候也會跟我聊她以前在台灣的生活跟故事。

包括她是怎麼在遊學的時候邂逅安森(賈斯柏爸爸),然後最後安森捨不得離開她,便在學校的廣場跟她求婚。她還說,這些事情她都找不到別人分享,因為賈斯柏是男生,跟一個男生講這種事很奇怪,好不容易可以有個女孩子能夠陪她談心,她高興的不得了。而我聽得心裡也甜滋滋的。

他們把我當成是家人在照顧,給了我像是家人的溫暖漸漸變成他們家裡的一份子。後聽說賈斯柏原本有個妹妹,因為意外過世。所以我的出現,宛若代替了他們死去的女兒。

早晨他們除了道早安之外,也會互相親吻對方的臉頰,這是他們家一貫的傳統,根據安森的說法是因為這樣可以維持家人間的親密,就算昨晚吵架了,隔天也絕不能少了親吻的動作。

就這樣,我也入境隨俗,每天早上都會跟他們親吻和道早安。

有一天我休假,賈斯柏帶我去跟他的朋友到外頭郊遊,讓我跟他的朋友認識。

每個人都很友善也對我很好,只是我發現,有位女生似乎看我不太順眼。

那女孩叫艾莉絲,介紹她的時候,我伸出友誼之手,她卻沒有領請。整天下來不停地瞪著我看,感覺怪極

或許她排斥亞洲人吧,我在心裡猜測。

有幾次晃一的朋友們來餐館裡吃飯,艾莉絲也在其中,說也奇怪,她見我就像見到敵人一樣,眼神銳利又可怕,恨不得將我吃下肚似的。

難不成我做了什麼事情惹到她了嗎?

我將這個疑問拿去問賈斯柏,他笑了笑,回我:「艾莉絲個性比較冷酷,不過其實她是個很溫柔、活潑開朗的女孩。她遇見不熟的人,才會擺出冷冷的姿態。」

我揉揉眼睛,發誓我的雙眼絕對沒有看錯。「賈斯柏,妳喜歡艾莉絲沒錯吧。」我問得非常肯定。那種充滿幸福的表情,想要騙我說沒有,那就太小看我了。

「我是喜歡她沒錯,可是艾莉絲的個性跟我差太多了艾莉絲比較活潑,我沉默寡言又老實,艾莉絲比較不喜歡我這種安靜的男生。」

「總是可以試試看啊。」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這樣的對話好熟悉。

「其實只要艾莉絲過得開心,我也就滿足了。至於我是不是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我無所謂。」一瞬間,我將賈斯柏跟晃一重疊了。

原來啊,原來熟悉的原因是我曾經也聽過類似的話。

為什麼我都逃到美國來了,還是會想起晃一呢?真是有點糟糕……

「你沒試過就想要放棄嗎?」事件雷同就算了,怎麼連主角的個性都一樣?

「說了也許就無法再繼續對她好吧,因為只要是她不喜歡的人,通常她都不太會理。」所以這就成了阻礙愛情的理由嗎?我不這麼認為。因為我在晃一的身上印證了,你認為的不一定就是事實。

「不見得吧,說不定她是喜歡你的。」

「不可能啦。」我朝天空丟了一個白眼。算了,朽木一樁再怎麼講也是浪費自己的口水。

夜裡我輾轉難眠,也許是因為賈斯柏的關係,讓我想起了晃一。

他是不是已經醒過來了呢,是不是已經跟尹孝柔在一起了?他現在在做什麼呢?這些念頭不停地從腦海裡冒出,侵占了我所有的思緒,也把我搞失眠了。

從床上起身,我床底下翻出了一個箱子。

箱子上面被我用奇異筆寫上了「Dont touch」,其實這一語雙關,是不准人碰,也是我不能碰的「回憶」。

我一直捨不得丟掉有關晃一的任何東西,像是在一起的照片他送我的禮物,還有……那折滿一千顆的星星。明知道留著會讓自己難過,卻始終不忍心銷毀。

翻著一張張照片,看著、回憶著,眼眶也不自覺地泛紅。這是來到美國第一次為了晃一哭泣,也是我第一次放任自己想起他。

原以為我將他的回憶丟在台灣,卻沒想到隨著照片又翻起了跟他之間的所有點滴。

抱著膝蓋,我決定讓自己好好地哭一場,哭完以後,我會振作的。

也許是讓情緒放縱了一次,所以接連的會再次不受控制甚至誇張到在吃飯時我都會不又自主的流淚,不僅嚇到了賈斯柏,也嚇到了他爸媽。

「對不起,不曉得為什麼我最近特別愛哭。」我笑出聲,尷尬地低下頭,拭去臉上的淚滴。

因為這樣,賈斯柏關心我的次數變多了。他總說我的眼神看起來很寂寞,總是望著遠方,不曉得我在看什麼。

我想我望的,是美國另一邊的那個人吧。

就這樣持續了兩、三個禮拜,我依然擺脫不了思戀的痛楚,於是請賈斯柏帶我出去散心。

情況沒變好,反而變得更糟糕,我猜,或許是看到了美不勝收的景色,於是更讓我想哭。

「想哭就好好哭吧,我會陪著妳。」賈斯柏摟住我的肩,我似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加油。

受不了這種安慰,我哭泣不成聲,好像要把身體裡所有思念的淚水都哭出來一樣。

what are you doing!」一道怒吼,把我跟賈斯柏都嚇了一跳。而聲音的主人,出乎意料的居然是艾莉絲。

她跟蹤我們嗎?當下我只有這個反應。

艾莉絲看起來很憤怒,胸口不斷地上下起伏。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賈斯柏一眼,然後說:「I hate you!」就從我們面前跑走了。

「賈斯柏,你還愣在這裡幹麼,快點追啊

「追?」

「對,快點追,去問清楚她幹麼生氣啊。吼你快點先去追她就對了。」沒辦法,就讓我幫賈斯柏最後一把。不然我真怕他會永遠錯失一份幸福。

之後我偷偷跟了上去,賈斯柏安撫著激動的艾莉絲,完全不想理會賈斯柏想說什麼。

由於距離得太遠,所以沒有辦法聽得很清楚他們在講什麼。

道一半艾莉絲哭了,雙手不停搥打賈斯柏,但那種打,是帶點愛的打。大概每一拳都是濃情密意吧。

後來,賈斯柏抱著艾莉絲,給了她深深的一個吻。沒想到老實的賈斯柏,也會在公眾場合搞親親這套。

後來聽賈斯柏的轉述,艾莉絲早上原本要找賈斯柏,但卻看見我們兩個一起從家裡面走出來,於是就跟蹤我們。

我想若是賈斯柏沒有摟著我的肩膀,引發艾莉絲大吃醋,因讓賈斯柏發現艾莉絲的心意,或許他們倆個現在依然保持著朋友關係不會前進也說不定

 

#忘記你很難,可是必須試著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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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花寶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