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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個飄著毛毛細雨的冬天,已經是很冷的冬天了,再加上雨,等於是雪上加霜。

可珊為了慶祝考完期中考,早在一個禮拜以前就訂好餐廳,非得讓我們四個一定要參加。

「考完期中考出來慶祝一下吧,先說好,不准拒絕喔,我已經訂好位了,我跟世傑下班以後會直接過去餐廳,妳就跟晃一一起去,掰掰。」說完,她真的不讓我拒絕,就給我聽嘟嘟聲。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慶祝的不只考完試。

可珊告訴我們她準備要向她高中同學告白,她對我們宣佈的那一刻,我看見孫世傑臉上複雜的表情,表面上他笑著鼓勵可珊,但我知道他的心在淌血。

可珊是最早離開餐廳的,她說那個時候,阿聖正好下班,她可以替他準備晚餐,然後順便告白。

可珊一提到阿聖,臉上的笑容是甜滋滋的,好像裹了蜂蜜一樣甜。

原本可珊走了以後我也要離開,畢竟三個同樣心碎的人,還是別待在一起好,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我不敢保證我們三個人的理智是清醒的。

「欸,留下來陪我喝一杯吧。」孫世傑虛弱的趴在桌上,手拿著杯子輕敲桌面。

「孫世傑,你別開玩笑了,這裡是餐廳,不是酒吧。」我白了他一眼,生氣他憑什麼可以把他的不愉快擺在檯面上,這裡可以是有三個失意人呢!

「不要這樣嘛!我都已經情場失意,不會連友情也失意吧?」他顧作哭腔,好博得別人同情,可惜我早就習慣了。

「好,我陪你喝,走,我們去酒吧喝個痛快。」晃一拉起孫世傑,兩人手搭著肩走出餐廳。

看到這一幕,我的嘴差點驚訝的闔不起來,孫世傑就算了,每次只要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他都嚷著要喝酒,但不常喝酒的晃一居然附和他?看來全部的人只有我最清醒!

我趕緊跟上他們,制止他們想要買醉的衝動。

「喂,你們兩個現在是怎樣?想要買醉是不是?」

兩個人毫不猶豫,異口同聲回我:是!

還非常大聲。

我又沒有耳聾,吼什麼吼!

「誰說情心情不好就要喝酒啊,喝酒很傷身體,不然我們去做點運動,怎麼樣?」

曾經,我看過孫世傑喝醉的樣子,那是他沒有被選上籃球校隊的時候,他每天放學一定會練習好幾個小時,但最後卻沒有得到教練的青睞。那次的打擊讓他變成了一個頭髮不整理、穿著皺巴巴的衣服、鬍子不刮,頹廢的像露宿街頭的流浪漢。整天與酒精為伍,好像一天不喝酒會死,喝醉了之後他就會來敲我的房門,強迫我一定要聽他唱歌,如果拒絕,他還會死皮賴臉硬是讓我聽完一首才肯回家。

他的酒力只有一杯,名符其實的一杯就醉。

而現在又加上有另外一個不清醒的人,很難保證他們會做出什麼越軌的舉動。

「世傑,我請你到我朋友的酒吧喝,今天我們不醉不歸。」這兩個人根本無視我的存在,相互戴上安全帽準備出發。

「喂,只有你們太危險了,我也去。」我搶下孫世傑的安全帽。

「妳跟去幹麼?男人喝酒又不關妳女人的事。」孫世傑再度搶回安全帽。

「誰說的?我是怕你們衝動好嗎,誰知道你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走啦。」

孫世傑摸摸鼻子,從車廂拿出了一頂粉紅色的安全帽,不用說我也知道,那是可珊喜歡的顏色。當孫世傑要把帽子遞給我的時候,他遲疑的神情,重重打了我的胸口一掌,緊窒的讓人難以呼吸。

「還是照原來的樣子吧,我這裡有靜凡的帽子。」晃一將安全帽遞給我。

「謝謝。」我接過帽子,內心五味雜層。那頂粉紅色的帽子不屬於我,現在這頂,依然不是屬於我的。

一整晚天空都飄著毛毛細雨,冷冽的風以及打在身上冰冷的雨滴,讓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感。我只希望能夠降溫,降低我內心對孫世傑澎湃的熱度。

「妳還好吧?」晃一乘等紅綠燈的空檔,轉頭問我。

「還好,剛剛謝謝你。」

「不客氣。」

坐在晃一的背後,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他的背很寬,而他剛剛幫我解圍的樣子,讓我好感動,為什麼他總是能看見我眼神散發出的求救訊號?為什麼他總是能輕易看透我在想什麼?

他曾說我跟孝柔很像,但是有這麼像嗎?

 

我也一樣很不好受,可是我必須逼自己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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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花寶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